草与花鸟

蛇院哈＋赫

写在前面:一个友好的开端。

-

十月到了，哈利终于有事情要干了，他在不喜欢的课堂上经常发呆，然后激动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魁地奇。一年级的的时候他就成为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在那一次抓住了金色飞贼之后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厄克特在星期一的晚上召集了所有队员开战略会议。

他们的扫帚来自马尔福的馈赠，那个时候哈利还满心感激卢修斯的好心，可是之后他对多比的所作所为让哈利对老马尔福始终抱着不好的态度。

那之后的事情是从德拉科的嘴里得知的，多比恢复了自由之后卢修斯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但是德拉科对于这样反叛父亲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他问哈利如何做到当着卢修斯的面这样做的，哈利只是告诉他，他并不害怕德拉科的父亲，那一刻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魁地奇的训练变得更加艰苦，一个星期三次，这支充满决心的队伍向着蝉联冠军杯的目标开始，即使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也扑灭不了他们的信心。

赫敏对魁地奇没有那么多的兴趣，她只是偶尔会跟着达芙妮她们来看一眼，但是发现她们都话题仅仅围绕着哪个男人的身材便打消了加入讨论的念头。

有一次下起了雨，女生们兴奋地又把她拉着一路，魁地奇的训练在雨水拍打下同样变得黏黏糊糊，它们把骑在扫帚上的男人的身材更完整的包裹起来了，听着女孩儿几乎要发出尖叫，赫敏又想早一步离开。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德拉科。

她也许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是德拉科第一个召唤起了扫帚，但是进入魁地奇的却是哈利，而这其中又和德拉科当时的行为有着直接联系。

她从德拉科渴求的目光里察觉到了光亮，但是他只是孤单的站在那里，这场大雨看起来要把他的身影吞没了。

直到哈利结束了训练回到休息室，他发现休息室里弥漫着异样兴奋的氛围。

“发生什么了?”哈利看见了缩在角落的西奥多，于是询问着。

然而对方也没有料到哈利和他搭话，甚至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第一个去霍格莫德的周末，是这个月的月底。”他指着那个装裱堂皇的公告栏。

哈利想到了自己那张空白的单子，失落重新包围了他，他灰心丧气地放好了自己的扫帚，布雷斯就走过来和他分享自己的旅程。

“这太棒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去尖叫棚屋，谁也别想阻止我!波特，你来吗，这可是考验勇气的时候!”布雷斯注意到哈利难过的表情，“嘿……难道你没有签字?”他想起来开学的时候哈利想他们诉苦那对讨人厌的麻瓜夫妇。

“我去不了，对吗?整个三年级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去不了霍格莫德的人了。”哈利叹了一口气。

“哦，也许你该想开一点，这样就不会碰上那个囚犯了。”布雷斯说。

在晚餐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这个消息，小天狼星已经到达了这附近的地方了，谁也说不准他是不是会出现在霍格莫德。这又会让哈利想到特里劳尼那忧心忡忡、宣判他死亡的预言。

他疲惫的回到寝室，注意到德拉科一反常态早早上床睡觉了。平时他最喜欢在这种场景里炫耀要进行的项目，他应该是和布雷斯一起行动的，但是他已经把床幔放了下来，哈利看见他铂金色的脑袋深陷在一堆深绿色里。

他睡着了?哈利想，于是使用了一个无声无息咒匆匆洗了个澡。魁地奇的训练已经折磨完他的身体了，他不想再因为霍格莫德的事情费神，于是也早早结束躺到了床上。

哈利在忙碌起来的魁地奇训练里忘记了不能去霍格莫德的悲伤以及流逝的时间，他得到了卢平教授的帮助，卢平教授一直在帮助他能够召守护神的办法。忙来忙去，直到又一次看见热闹的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个时间不远了。

赫敏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盒里，斯莱特林休息室唯一温暖的地方就是通壁的壁炉，它们跳动着温暖的火光，德拉科最喜欢在这里小憩，今天也没有意外。而赫敏就坐在旁边的地毯上，她的礼物堆满了一小块地方。

“这是什么?”哈利问。

赫敏正在一个个人辨认它们，然后亲手写上贺卡。“这是预备的圣诞礼物，我知道提前了很多，但是期末的时候我可能没有空去想这些。”

哈利得到了一根温暖的长围巾。外面就要下雪了，斯莱特林的地面更加阴冷，学生们没有多待，唯一温暖的地方被德拉科光明正大的霸占着。

还有一只猫。

开学的时候赫敏带着过这只猫，哈利想起来她的名字是克鲁克山。不过一进入霍格沃茨她很快就消失了，赫敏没有功夫一天到晚寻找她。而现在这只姜黄色的大猫几乎压实了德拉科整个胸腔，她蜷缩成一团看起来相当暖和的毛团，德拉科的一只手就枕着她的肚皮。

赫敏看哈利注视着克鲁克山，顿时想起来不开心的事情。“罗恩·韦斯莱那个家伙，今天总是缠着我，说克鲁克山吃掉了他的宠物!”她重重地写完了自己的名字，“明明是他自己弄丢了那只该死的老鼠。”

哈利挠了挠脸颊，他发现罗恩确实喜欢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招惹赫敏。

“克鲁克山才不会吃那只臭老鼠呢。”赫敏说。

姜黄色的大猫动了动脑袋，长长的尾巴扫了一下，对于睡觉的窝很是满意。

去霍格莫德的周末已经下起了白茫茫的大雪，哈利看着门口聚集的队伍，终于接受了他是三年级中唯一留下的事实。赫敏承诺会给她带一把糖回来，但是哈利担心一路上可能会被德拉科消灭干净。

“我是那种穷酸的人吗?”听完了哈利的抱怨，裹在黑色大衣下的德拉科用生气的表情瞪着他，“我肯定会带一大堆回来砸死你!”他威胁道。

在告别了孤单的哈利之后两人跟上了斯莱特林的队伍。今天的天气冻得不得了，绵绵的细雪中挂着冷风，左一阵右一阵把赫敏的头发尾吹得打结。

霍格莫德迎来了热情的霍格沃茨学生变得活跃起来，那群男生们起哄着钻去尖叫棚屋附近。赫敏被达芙妮拉走了，她的手早就变得冰冷，于是她们钻进蜂蜜公爵的店铺，一进门就被浓浓的香甜味包裹了。那里有一架接一架很香甜的糖——奶油杏仁花生;一块块发亮的粉红色的可可豆冰;蜜糖色的太妃糖;一大桶比比多味豆;很多斯斯响的蜜蜂;还有罗恩向哈利提过的漂浮在空中的冰冻果子露。

赫敏从一堆六年级的人群中穿过，她购买了几袋看起来很漂亮糖果，再回头看的时候潘西她们已经不在特效铺的位置了。进来的学生太多，她们也没有发现赫敏去了什么地方。

赫敏叹了口气，左右观察了一遍推开门走了出去，冷风呼啸着刮着她的脸，她把糖果放回自己的衣袋里，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她看了一眼糖果屋外贴着的通知，霍格莫德晚上会有摄魂怪在街上巡查，所有人要在太阳落山之前结束购物。哈利不能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肯定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热闹的巫师街道。

这个时候赫敏在白茫茫一片里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它瘦削高挑，在记忆里不久前才见过这个身影，他慢慢地跨过积雪往树林里走去，赫敏叫道:“马尔福!”

他似乎没有听到，铺天盖地的白色把他小小的黑色淹没了，赫敏想到在魁地奇球场的那场雨，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不用她再次出声，靠近的时候德拉科已经听到了另一窜脚步的声音，他看着赫敏乱成一团的头发表情愕然:“你在这里干什么?”

赫敏被大风吹得头晕脑胀，看着眼前的德拉科一张雪白的脸，在黑漆漆的衣饰下面更加苍白，他的脸上、睫毛，还有钻出来的头发丝像是打了一层糖霜，赫敏不确定德拉科在这里走了多久。

“你没有和扎比尼他们一起?”赫敏大声问。

德拉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表情，灰蓝色的眼睛就和此刻的天空一样捉摸不透。“没有，我要做我自己的事情。”他说。

德拉科有时候就是这样，赫敏想，或许这应该是他本来的样子，像是要努力跟人撇清关系推得更远，除了自己，他根本不喜欢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表示出任何的态度，仅仅是站在那里。

不过他比布雷斯·扎比尼好多了，这个家伙能够上一秒热情地和你要作业答案，下一秒就会公开发表自己对肮脏血统碰过的东西的厌恶，赫敏曾经在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听见布雷斯毫不掩饰地羞辱她泥巴种的身份，但是发现她回来了，就立刻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赫敏已经懒得和他生气了，斯莱特林大多数都纯血都是这样，他们很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所以德拉科那副全天下我谁都看不起的真实心情反而更让赫敏接受。

一群被娇生惯养的小屁孩。赫敏也在心里默默鄙视着。

“我还以为你是被风吹走了。”赫敏吐槽道。

德拉科上下打量赫敏，对她简陋的一身表露出明显的避让。“我觉得比起我来说，你应该更加担心自己乱糟糟的脑袋，万一回去的时候它们已经变成鸡窝了。”

赫敏羞红了脸，她打了德拉科一拳:“我只是在担心你!”

德拉科耷拉嘴角表达出自己毫不在乎的态度。

在风雪里傻站着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两人离热闹的街道很远了，所以只好按着德拉科原本前进的方向往树林里走去避雪。路程太过于吃力，赫敏跟不上德拉科的脚步，只能踩着他走过的脚印前进，她发现德拉科的腿长并不是全无道理，至少自己的脚只能跨在他的两个脚印中间。

靠近干树枝的木林里，赫敏几乎脱力，她靠着树干撑着双腿喘气，而德拉科还在左看右看打量着什么，她发现这里能够远远看见尖叫棚屋的影子。

“你为什么跟着我?”德拉科拍掉自己身上的雪，“如你所见，我很安全，不像你这样走几步就没力气。”

赫敏懒得和他拌嘴，她把帽子拉得更下来，一张脸被刮得通红，她用双手擦着吹出来的眼泪。“你最近在生气吗?”

“我一直都在生气。”德拉科从兜里掏出来手帕拿给她，“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的关注我?”

“我那天——”赫敏大声说，“在魁地奇的训练场，我看见你了，马尔福，你是在为这个生气，你也喜欢魁地奇。”

德拉科脸上唯一的笑意消失了，他重新变得冰冷，像一尊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赫敏明白自己说中了。

他也喜欢魁地奇，而且喜欢做那个追逐金色飞贼的位置，但是魁地奇不允许一个赛队出现两个找球手。候补?对于马尔福来说太可笑了，而且正式队员是他的——他自己承认的朋友——哈利·波特。

“我不明白，魁地奇的位置不是很多吗?你好像很擅长飞行，随便加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气呢?”赫敏终于擦干净了眼泪，她看着眼前的德拉科问道。

他只是黑着脸说:“这不一样。”然后注视着赫敏那双毫无恶意的双眼柔软了下来，侧过头双手插进了兜里，“对于我来说，失去就是失去了。”

赫敏只好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她并着双脚坐在栏杆边上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重新变得蓬松。霍格莫德的雪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白色的阳光从云层后面扑洒下来，赫敏能够更清楚的看见尖叫棚屋外面出现了一队被吓出来的学生。

她和德拉科的目的也只是单纯的静一静，摆脱格拉布和高尔两个跟屁虫花去了德拉科一番功夫，他在得空后终于能够从兜里掏出糖来吃。

两个人的对话从漫无边际转移到期末结课之后德拉科后知后觉地看着赫敏依然凌乱的头发:“说真的，我以为你更应该去拉文克劳?整天思考关于学习的问题是不是会让你更开心许多。”

赫敏显得很惊奇:“分院帽也这么问过我，甚至还想让我去格兰芬多，它觉得我就应该满腔热血地去过日子。”

德拉科嚼着糖果干瘪地笑起来，他觉得哈利和赫敏的日常活动不能再符合这个条件了。

“可事实上我来到了斯莱特林，一个古板、固执，纯血至上的院派。”赫敏想要学德拉科那样尖酸的语气说话，只可惜失败了。

“除了你聪明的脑袋之外没有任何适合条件的院派?”德拉科补充着。

赫敏挑着眉毛看着他:“你们的刻薄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我也不想挖开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才懒得管呢。”

这很奇怪。德拉科想着，明明是在讨论最敏感的话题，他也曾经在某些夜晚思考自己过往侮辱她“泥巴种”的这个称呼会不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敏感，然而赫敏·格兰杰的态度让他觉得难以琢磨。他的家庭只教会了他纯血之外的巫师如何低贱、不上台面，但是他第一次听说混血的巫师同样看不起纯血。奇怪的是，背弃了十几年来的认知，德拉科觉得很有趣。

“你怎么想呢?”他看着小小的女巫，“成为了一个斯莱特林。”

赫敏挥舞着她的拳头:“等我拿到所有的第一，让那群家伙不得不搭下面子来找我要资料。”她露出了一个罕见的、恶劣的笑容，“我以后也会成为魔法部的一员，做他们上司，看他们憋气的样子就会觉得无所谓了。只是在学校里算什么。”

她有足够磅礴的野心闯进来，而且也没有开玩笑，德拉科总结着，然后不自觉里闷堵的心情敞开了，这种新奇的感觉来自赫敏明亮的眼睛，他想笑出来，然后就笑出声了。

“你怎么可以嘲笑我?”赫敏瞪大了双眼，理解错误这个笑的含义。

“我可没有嘲笑你!”德拉科嚼碎了糖果，“我认同你，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格兰杰。”

赫敏古怪地看着他，德拉科不再给她反问的机会，天朗日晴，他邀请气急败坏的混血女巫一起去酒屋喝一杯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当然是马尔福请客。